導演杰森·扎達(Jason Zada)表示,像Google Veo 3這樣的工具正在為每個人打開敘事的大門。
電影行業對變革并不陌生。從實體特效到數字魔法,每一代電影人都經歷過技術革命。但在導演兼創意技術專家杰森·扎達看來,我們不僅見證了一場進化,更站在了AI驅動的內容復興浪潮之巔。
杰森并非電影行業的新手——他曾執導2016年由《權力的游戲》女星娜塔莉·多默主演的《森林》——但真正讓他聲名大噪的是那些病毒式營銷和音樂視頻,比如“精靈變身”(Elf Yourself)活動和互動恐怖短片《拿這根棒棒糖》(Take This Lollipop)。如今,作為新一代娛樂公司Secret Level的創始人,他操刀了可口可樂的AI圣誕廣告,并癡迷于生成式AI在構建世界和講述新故事中的潛力。這與Freepik CEO華金·昆卡的觀點不謀而合:AI仍需藝術家的眼光才能產生影響力。
在Freepik舉辦的Upscale Conf活動上,這位剛剛發布了Wu-Tang Clan全新AI音樂視頻的創意總監與我們展開對話,主題明確:AI并非取代創造力,而是重新定義我們運用創造力的方式。
Wu-Tang Clan的《Mandingo》音樂視頻完全由AI制作,為打造沉浸式電影宇宙開辟了新路徑。(圖片來源:Wu-Tang Clan / Secret Level)
AI能“預演”最終畫面
“對我們來說,前期制作就是新的后期制作。”杰森這樣描述AI工具如何讓創作者在拍攝前就能以驚人精度預覽成片效果。
“你可以精確到像素級別看到最終效果……在傳統制作中,你只有到了片場才能知道畫面如何,甚至要到后期階段才能真正成型。”
過去,故事板繪制、場景勘察和動態預覽都是漫長而繁瑣的過程。但杰森的工作室現在利用生成式AI藝術模型、谷歌視頻AI工具Veo 3(當前項目仍使用Veo 2)以及基于GPT的助手,創建高分辨率動態腳本,實現實時調整。
“AI制作有一種流暢性。比如,‘我不喜歡這個鏡頭了,換一個吧’,”他解釋道,“按傳統方式,這意味著重拍,成本高昂甚至無法實現。”
在關于版權侵犯和職業安全的焦慮聲中,杰森的見解直指本質。他認為AI不會讓創意專業人士失業,但會改變行業格局。
“我們每個項目雇傭8到20名藝術家,而傳統團隊需要150人。但我們作品的規模和精細度足以媲美大型制作。”他說。
這種轉變與早期視覺特效的模型制作時代如出一轍:“當年有人專門制作和涂裝模型,后來計算機取代了部分工作,但也催生了現代視效產業。AI將帶來同樣的變革。”
Secret Level在Wu-Tang Clan視頻中融合了AI生成影像與傳統世界構建技術。(圖片來源:Wu-Tang Clan / Secret Level)
速度與敏捷是AI給電影人的禮物
杰森認為,AI給電影人最大的禮物是速度。“我們正在制作一部傳統上需要三年的動畫電影,但現在可能只需9個月到一年。”
對他而言,這無關預算削減或偷工減料,而是創意自由。“盡管外界誤解很多,但AI既不免費也不便宜,只是更高效,”他說,“這種效率正引發內容創作的革命。隨著成本門檻降低,更多人將加入創作行列。”
結果如何?敘事大爆發。“我們兩天就能刷完一整季劇集,流媒體需要海量內容。這項技術意味著內容永不枯竭。”
杰森的視野遠不止于鏡頭。他談論的是“故事宇宙”而非單一影片——音樂、玩具、播客和劇集共生的跨平臺生態。
“我周六發布專輯,周一就上架Spotify。這太瘋狂了。現在這個世界可以衍生出電影、動畫系列,任何形式,”他說,“界限已經模糊,我們不再受媒介限制。”
這項新技術的核心是提示詞(prompting)。杰森將其視為導演工作。“在片場,我會給團隊指令:要陰郁風格,要這種色調。AI時代也一樣,只不過指令變成了文字。越能準確表達腦中構想,效果越好。”
他的團隊用GPT頭腦風暴角色名、生成劇情大綱甚至起草初版方案。“它從不撰寫最終劇本,”他強調,“但能加速構思過程。”
在視覺方面,他們會在獲得許可后,用特定藝術家的作品訓練模型以保持原創性(他同時雇傭數字藝術家與AI協作)。“這樣我們得到的是原創藝術,”他說,“我們在藝術家參與下以符合倫理的方式使用AI,創造全新事物。”
Secret Level專攻AI動畫短片與世界構建。(圖片來源:Secret Level)
AI只是“拼貼”嗎?
關于AI只會拼貼現有圖像、風格和創意的批評,杰森并不完全否認,但他反對將“重組”簡單等同于劣質。
“人類從古至今都在相互借鑒,”他說,“昆汀就是重組大師。藝術家‘偷師’藝術家。你的大腦本就是存儲所見所聞的計算機。AI只是更快而已。”
不過,他反感敷衍的提示詞。“如果你輸入‘星球大戰’然后直接發布,本質上就是竊取數十年知識產權。能做不代表該做。”
他呼吁更具創意的提示方式。“Midjourney剛推出時,輸入‘蝦樹’就能得到前所未見的東西。這才是我期待的。”
下一位斯皮爾伯格會來自AI時代嗎?
像素與提示詞的世界會孕育下一位斯皮爾伯格嗎?杰森不確定,但充滿期待。“數碼攝像機普及時人們也這么問。現在我們口袋里的手機都能拍4K視頻。但AI或許不同。”
可以肯定的是,新一代電影作者未必來自電影學院,他們可能來自任何領域。“我總問人們之前的職業。‘哦,我是股票經紀人’‘我在金融業工作’。現在他們做出了驚艷的作品,這很奇妙。”
《親愛的爸爸》(Dear Dad)是Secret Level團隊用數周時間完成的AI短片。(圖片來源:Secret Level)
《親愛的爸爸》融合了多種動畫風格。(圖片來源:Secret Level)
杰森坦言大家仍在探索未知領域。“我們還在實驗。去年是我們全面投入AI制作的第一年,到十二月時,感覺已跨越了一個星系。”
未來挑戰何在?“我認為會是人才短缺,”他說,“目前缺乏受過專業訓練的AI創作者。就像工業光魔(ILM)早期,隨著時間推移會有更多人才。但現在頂尖AI創作者太少了。”
在此之前,他將繼續開拓。“我一直追逐新技術,”杰森笑著說,“我們會持續整合、摸索和實驗,因為這無關取代創造力,而是拓展可能性的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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