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馬孔德藝術中常見的"shetani"雕刻細節；下：巴勃羅·畢加索《亞維農的少女》，1907年
人類藝術智能（HAI）是指"通過人類智能發展并超越其限制的感知、覺察、洞察、行動、決策與發散性綜合的能力系統"。這種智能包含通過身體、饋贈和儀式傳承的具身化智慧。當我創立"藝術與算法韻律"品牌時，思考的正是HAI與生成式AI（GenAI）之間的張力——后者通過復雜算法根據用戶指令生成新內容。兩者都基于學習模式或傳承系統創造文本、圖像或音頻等新內容。
立體主義作為人類藝術智能的范例
有研究指出，畢加索的立體主義靈感來源于坦桑尼亞北部馬孔德族的傳統抽象雕塑。數百年來，馬孔德人一直以多角度幾何形態雕刻相互纏繞的人體與面孔。然而歐洲藝術家卻被普遍認為是這種風格/方法的"發明者"，并將其作為立體主義及20世紀抽象藝術的基石。這種未經認可的風格挪用，已成為現代藝術界持續一個多世紀的常見實踐。
上：1920年代財政部使用的復印機；下：內特里斯·加斯金斯《羅米》，2023年
"機械復制時代"始于復印機等設備的發明。非裔美國藝術家羅米爾·比爾登終其職業生涯都在實踐圖像復制、重繪與重構，他使用被稱為"photostat"的機器制作大幅照片復制品。與前輩立體派不同，比爾登通過拼貼實現了全新的抽象表達——這被稱為再挪用。這兩種方法在20世紀藝術界都被廣泛接受。
上：哈羅德·科恩《AARON KCAT》，2001；下：科恩創作壁畫《春天的Primavera》
哈羅德·科恩的AARON被視為最早的生成式AI程序。這個自主創作藝術圖像的計算機程序系列，被科恩視為人機協作的探索。與比爾登相似，科恩使用平板繪圖儀等設備制作實體藝術品，并手工上色放大為壁畫。他畢生致力于將藝術家的知識與流程轉化為代碼。
非洲超現實主義肖像作為生成式AI的范例
"噪音的種類是無限的。如今我們或許能區分上千種機器噪音，隨著新機器涌現，未來我們將能辨識數萬種噪音，不僅用于模仿，更能依想象進行組合。"——路易吉·盧索羅（1913）
在AI語境中，擴散模型通過向數據添加噪音并學習逆向過程來生成新內容。這種簡化過程讓人聯想到畢加索等現代藝術家，也成為未來主義者的創作愿景——他們的作品深受立體主義影響卻獨具特色。盧索羅早在一個多世紀前就預見了生成式AI的可能性。
內特里斯·加斯金斯《非洲生成式場景》系列，2024年
在這個新現實中，網絡所有內容都可視為噪音（擴散）。未來主義者認為，這種噪音能成為"刻意"的藝術元素?？梢哉f生成式AI并非新生事物，而是歷史實踐的延續。噪音具有復雜性，若以審美視角介入，能產生驚人的深刻體驗。它能根據使用者意圖打破系統、重組實踐——正如立體派理解抽象的力量，當代AI藝術家深諳這兩種過程的價值。對于融入嘻哈文化的創作者而言，生成式AI藝術更添一層 intentionality（意向性）。
內特里斯·加斯金斯《黑人美國哥特式》，2024年，使用MidJourney創作
再挪用鼓勵使用富有想象力的創新方法——正如利用現成材料創作藝術。其深層定義是：
"[對主流文化產物的反霸權實踐，通過重新評估、賦予新意義及本土化改造實現價值重構]"
反霸權AI藝術指通過AI創作挑戰社會與藝術界現有權力結構的實踐。被邊緣群體可用AI藝術表達自身經歷，對抗社會偏見。例如，AI能幫助這些藝術家[增強創造力并重構意義]。
MidJourney設置菜單中的"混音模式"
混音功能讓用戶能通過調整提示詞與參數控制圖像生成。微調細節或整體構圖可產生同一圖像的不同版本。我在過往文章中多次探討過這種即興創作過程——強調創意表達中"呼喚-回應"的參與性。在MidJourney開啟混音模式后，用戶可在生成過程中實時調整提示詞，甚至對已生成圖像進行修改。
總體而言，當今生成式AI藝術實踐的雛形早在一個多世紀前就已顯現——當噪音（擴散）被視為藝術材料時，它終將成為拓展創作維度的工具。藝術家對AI的運用，既觸發著數據挪用引發的張力，也探索著對風格與內容的再挪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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